片花:70年代,严彬为了生存远走异国他乡,在精神和肉体上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数年沉浮。80年代,严彬终于创办了属于自己的集团公司--华彬国际集团。90年代,严彬满怀激情与思念地回到祖国,在北京牢牢地打下自己事业新的根基,截至2005年,华彬国际集团总资产规模已经达到150亿元。
主持人:严董,您好!采访到您真的很不容易。这次参加首届华商大会,您有没有介入到大会当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严彬:没有,我是看新闻看到大会一些情况的。
主持人:听说这次大会上,组委会和搜狐网有一个最有影响力的华商排名,您仅次于李嘉诚排在第二位,看来大家对您非常的关注和认可。
严彬:这是别人评的,我自己心里没有这个准备。
主持人:有人算过您的资产,很多的媒体都对您有过报道,有一个150亿的说法。对于这么一个数字,很多人都觉得是一个天文数字,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严彬:对我来讲,这都是别人说的数字,我自己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概念。就像过去70年代骑自行车,现在我坐的是一个宾利车,感觉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对于多少亿,我没有任何兴趣。
主持人:这是您对于财富的看法,可能很多朋友都没有想到。说到您曾经做过的事情,很难一一列数,从您的头衔中就能够感受到您曾经从事过很多方面的工作和做过很多方面的努力。您是中华慈善总会的荣誉会长,也是泰国国会参众议院议长顾问、泰国总理的特别经济顾问。这么多的头衔,我首先特别想了解的是作为泰国方面这么受到重视的这些职位您都占据了,为什么呢?
严彬:因为华人从中国大陆去的,我算比较好的吧。现在正值中泰建交30周年,很多朋友也好,领导也好,比较看得起我们,尤其国内的经济做得比较好,所以说就担当了这样那样的社会荣誉吧。
主持人:我现在是在华彬集团的华彬大厦的贵宾室里,这里的摆设非常的豪华,这个房间有1000多平米,而且大厦是在北京的长安街上,这背后有着精彩的甚至是惊心动魄的故事,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严彬:这个大厦是北京原来的胡子工程,拖了12年。当初我们请了一个商业银行的行长,跟他说我们从法院方面把它买下来了,现在想建完它,想跟银行贷款,那是1997、1998年,这个行长说,这个楼在长安街旁立了12年了,谁还能把它建起来,我从楼上跳下去。后来到我们开业的时候我再请他,他没来,感到很不好意思。
主持人:可见华彬大厦的落成是多么的艰辛。他的这席话是不是也刺激了您,使您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成?
严彬:对,12年,长安街上,没人做成。对我是个挑战,像枪响了战士要上战场一样。当时在工地上,23层楼,我一天能上来20次,检查每一层,看为什么出问题,总之是辛酸苦辣12年。
主持人:在北京的郊区,北京的昌平,还有您的一片绿土,或者说您的一片梦想,是这样吗?
严彬:当时红牛进来以后,我们想要有一个教育职工的地方,就在南口农场选了一片地。那里风沙弥漫,就想到要怎么去改造它,也是越陷越深,从开头到现在做了10年,种了300万棵树。现在国际友人来了,先选华彬,它是体育、旅游、休闲综合社区,世界500强占我们会员的47%,中国100强占43%,10%是一些体育名流、文艺名流。克林顿曾专门指名要到这里来。他看到我们的成功,也非常认可我们的体育设施。
主持人:这个项目的设想是您自己做出来的吗?
严彬:这个也是个品牌。全球的体育产业是根据经济发展来走的。就像高尔夫球,经济越好,这个行业越发展,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二第三大的体育运动。为什么?高智商有财富的人,到了一定程度他要去享受的,要悟到自己的人生价值,球场是一个哲学,它是一个有先进性、科学性、自我挑战的东西,令人上瘾。但要把它做好也不容易,在北京养草比养孩子还难,有时候看到他们打我一棵草,我都心疼,南方的草长好一个星期,北方要一个月呢!我是把这些作为一个产业来做,在中国对这个行业是慢慢地认知的,会越来越发展壮大的。
主持人:还要提到的是,您也是亚洲高尔夫业主协会的主席,当上这个主席是不是挺难的,什么样的人能当上?
严彬:他必须是高尔夫的业主。日本有2000个球场,中国有200个,泰国有200个,加起来都不如日本的多,当时不敢想能成功,但我决定要去闯这个事情,我朋友多,可以拉选票。我们的主场是在北京,在长城脚下,我们的文化层次到位了,前年欧元之父蒙代尔在这儿给出的评语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球场.
主持人:您刚才提到高尔夫运动是一种自我超越的运动,您的一生包括您的创业过程,您的事业发展也是一个自我超越的过程。刚才我们主要谈到了您在北京的事业,这么多年来您所付出的心血,体尝到的故事,包括您的人生感悟,让我们来追溯一下您曾经走过的路,也同样非常的精彩。
严彬:上次剑桥请我去讲发展史,我的主题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1970年我初中刚毕业我就去插队了,是在河南林县,与山西交界的很贫困的一个地方,干了整整一年,得了92元钱。都是吃红薯,基本上没吃过白面。
主持人:是因为太害怕穷困了,所以选择去泰国寻找新的生活吗?
严彬:一开始去泰国,卖过血,因为没钱,没饭吃。问要什么工钱,我的回答很简单,就是管饭。所以说经历过了这些,现在看什么都很淡。
主持人:人生是有起伏的,人间是有冷暖的。您在泰国最初的3、4年可以说是人生的最低谷,什么情况下有些转机了,让您有机会自己能够创业了?
严彬:当时是应聘在唐人街打工、学徒。当时还是两个是昆明的,都吃得特别多。北方人跟那边的南方人不一样,吃得多,当时的老板娘就说北方佬.我看老板娘这样,我就不吃了,就吃一碗。然后自己用工资去买米,用酱油拌饭吃。我是5点钟就起床,在院子里打扫,而别人是睡到8点钟。不到两个月我就当经理了,因为我手快、眼快,有眼力见儿。就是要靠自己勤奋。
主持人:您的这段经历也证实了机会不是从天而降的,需要一个人的睿智,包括勤奋。但您的最重要的第一桶金还不是那时候挖到的,那时候有一个特殊的时代背景。
严彬:这个时代背景是根据整个大的政治趋势,国家的形势。当时开始积累了,做过租保,做过竹筒罐头出口,做过国际贸易。真正的第一桶金还是来自于1989年的房地产,当时很多人都涌向曼谷想来介入这个项目。我在曼谷也有一个华彬大厦,也在市中心,26层楼,那一次的房地产赚了那一栋楼,现在这个大楼还在曼谷的市中心,虽然装修老一点,但是历史的见证。
主持人:您不是一个特别学究气的人,您的学历也不是很高,但是您却有非常敏感的这种商业的双眼,为什么?您是怎么看到这些商业的机会的,怎么挖到的?
严彬:我确实没读过什么书,我的博士头衔是美国政府给的一种荣誉博士。市场敏感这个东西书里是没有的,关键是你是不是注意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冷静地去看待市场,企业到了一定程度,市场是第一位的。你不会做市场,不会看到你自己的消费人群,不会找出自己的市场空间,什么都是假的。
主持人: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特别是亚洲的金融危机对泰国等一些国家都有非常直接的影响,但是您好像已经感觉到了金融危机要到来了,别的人可能还非常的麻木,您当时看到了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严彬:这点可以不惭愧地说,很多人都佩服我。从中国大陆来到泰国的人,能在金融风暴的前半年就把钱变成现金全调回大陆了,不敢想象呀。其他的企业都是拿美金在投,而且当时国家币值贬值快近两倍了,我反而是在赚钱,泰国的金融界提起这一点,都冲我伸大拇哥。泰国华人也好,泰国企业也好,都没有这个敏锐度。这个还是要靠悟性。我每天晚睡早起,看很多报纸,中文的、英文的,动脑筋去琢磨。做每一件事,力不到不为才,还要有非常强的学习能力。
主持人:您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疲惫的时候?
严彬:觉得不累的理由或者说是顶着这个劲儿的是怕穷,天天最怕的就是穷,到现在还有一个社会责任感。我老想着有几千人要我去付工资,我每天要去奔波,要养活他们。这一段战役完了要到下一个战役,总有个责任感。有些人不理解,说您怎么停不下来,我说我停下来肯定就是有病了。我希望这个企业慢慢地科学化、知识化,转向规范,这一切都要靠自己,自己努力,自己悟道理,自己认真,虚心处事。
主持人:人不可能一帆风顺。在现在相对平顺的时候,您依然会受到打击么,是什么样的打击?
严彬:事业上,其实没有什么打击,最不成功的就是我自己的个人问题,人家说我是金牌王老五,钻石王老五。我也想通了,有取有舍,不能什么事的光环都在你严彬的头上。老天爷是公平的,失去家庭我承受得了,我认可它。
主持人:在您心中,这是不是个遗憾?
严彬:这确实是个遗憾。
主持人:能不能和大家共同分享最能够激励您自己,也能够激励大家的一句话?
严彬:做人老老实实,务实求真。多做善事,多做好事。不管对企业对朋友,都真心和人家交往。一切平常心,要忠,要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