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费尔普斯(Edmund Phelps)
200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就业与增长理论的奠基人,现代宏观经济学缔造者和影响经济学进程的重要人物之一,费尔普斯教授最重要的贡献在于经济增长理论,他继罗伯特索洛之后,对经济增长的动态最优化路径进行了分析,提出了着名的经济增长黄金率,从而正式确立了经济增长理论。
《大繁荣》
作者:[美]埃德蒙费尔普斯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一个民族的繁荣取决于创新活动的广度和深度,认识到这一点具有重要意义。那些不理解繁荣来自何方的国家,所采取的行动可能会严重打击它们的创新活力。我试图展现一个看待国家繁荣的新视角。繁荣的核心是生活的兴盛:对事业的投入、迎接挑战、自我实现和个人成长。获得收入可以带来兴盛,但收入本身不属于生活的兴盛。人生的兴盛来自新体验:新环境、新问题、新观察以及从中激发出来并分享给他人的新创意。与之类似,国家层面的繁荣(大众的兴盛)源自民众对创新过程的普遍参与。它涉及新工艺和新产品的构思、开发与普及,是深入草根阶层的自主创新。由于错误的理解或其他目标的干扰,这种创新活力可能被制度约束或削弱,而单靠制度是不能创造活力的。大范围的创新活力只能由正确的价值观激发,并且不能被其他价值观冲淡。
新点子才是真正的火花
在100年前,熊彼特以及德国历史学派的经济学家认为之前几个世纪的创新是由经济之外的一些知识、发明推动的。比如说一些科学家的发明以及发现推动了经济的发展。这些观点现在听起来似乎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熊彼特和他这个学派人士所相信的。但我认为这里面存在着巨大的混淆,知识的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创新者可能会利用各种类型的知识,包括科学知识、社会知识、经济知识、政治经济学方面的知识。或许在某些行业里,你可能必须借助于化学方面的知识;在某一些行业里,你可能要借用考古学方面的知识,但知识并不是真正的火花,真正的火花是新的点子、新的思想。
虽然新的点子、新的思想是火花,但是也必须有动力,而且这个新点子也必须得到社会的接纳。在一个国家自主创新的背后,这些火花到底是从哪里来呢?我认为,它们来自整个社会的经济活力。也就是说在这样一个经济体中,人们有欲望、有能力,也有动力去创新。在这样的形势下,国家如果能有更强的活力,社会的经济活力就会深入传播到草根基层。创新的源泉,我认为就是现代价值观的崛起,包括个人主义、经济活力,以及大家希望去探索未知的态度。
穷则思变,富则思退
西方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英国和德国的创新与之前相比大大减少。法国的创新大概集中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是在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意大利大概是在二十世纪的九十年代。为什么是这样的呢?我认为创新给人们带来了一些颠覆。当人们富裕时,富裕的人群就不太愿意再去下赌注、冒险。同时社会保障,比如监管、立法等可能会控制或者是阻碍个人去采取一些行动,或者阻碍一些行业去采纳新产品、新方法。此外,监管可能没有办法保护个人的权利,比如专利权等。这些都可能使人们不愿意去做相应的创新,包括防御性创新以及创业。
在社会转型过程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某些传统价值观的复辟会带来一些好处,也会带来一些坏处。某些我称之为社团主义的价值观,对经济的影响是非常糟糕的。比如认为自己有权利,不断强调社会的保障,过多强调社会责任,要跟亲朋好友聚成一团,主张共济等。
创新的源动力来自意愿
繁荣的源动力有不同层次,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社会的活力。它有赖于什么呢?就是大家创新的意愿。比如说年轻人,他们是愿意去冒险,愿意接受不确定性,愿意尝试创新的。人们需要参与一些新的项目,因为在这个参与过程中,他们就可以不断地发展自身。塞文蒂斯有这样一个说法,人们需要有梦想,人们在自己的生活中需要有一些激情和兴奋。19世纪的尼采也说,人们需要有挑战才行。我觉得在现阶段,我们需要去探索未知,实际上我们正在朝着这样一个旅程前进。
有很多伟人跟我们分享了他们与创新有关的智慧。我想补充一下,很多人对于未知的旅程都是好奇的,他们都喜欢在未知当中前行。如果一切都是可预测的,大家会感到非常枯燥、无聊。如果运气好,能够顺利成功的话,大家肯定会非常兴奋,这也就是高兴的源泉。一个高创造性的社会需要的就是这种动力。
埃德蒙费尔普斯